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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对评点的总体性研究（第1页）

三、对“评点”的总体性研究

（一）评点与明清儒学思想之发展

何谷理所著《17世纪的中国小说》（TheNoveliurya）中提及的作品，包括《隋炀艳史》《隋唐演义》《水浒传》《金瓶梅》等。他从中国儒、道、法等传统思想入手，对评点传统进行了分析，认为宋代儒生受佛、道思想之影响，较之以往更关注人的内在自我和自我反省，程朱理学即此种反思的结果。但王阳明挑战了理学传统，强调宇宙原则与内在知识的同一性，认为人皆可为尧舜；当时最激进的思想家李贽更关注“自我”，其“童心”说猛烈地攻击传统儒家教条。受其影响，对“自我”的关注在金圣叹的著作中十分常见。他在评点《西厢记》时所列出的33项人生快事皆与此相关。金圣叹认为，文学的创造力来自“诚”，是对“自我”的自发表达，但又不能否认一个儒者所希望扮演的圣人角色。就此可见，在“自我表达需要”和“社会责任”之间，有时也存在巨大的矛盾，金圣叹便是体现这种矛盾的一个代表性人物——往往在保守的儒家传统和释、道之间摇摆不定。金圣叹的审美和哲学观之间出现的矛盾也可做如是观，一方面他渴望释、道式的避世，另一方面他又有儒家传统中固有的那种极强的创造和谐社会的责任感；他一方面恪守儒家的“圣人”原则，强烈谴责盗寇，另一方面又出于个人主义和审美的需要对《水浒传》大加赞赏。结果，他给后人留下了一笔与他的愿望相反的遗产：他所点评编辑的小说受到欢迎和赞扬是由于他强烈地谴责了“盗贼”的冒险行为，但同时又使给这些叛逆者贴上的标签最终指向了自我。[27]

何谷理和陆大伟均注意到八股文对金圣叹的影响。何谷理认为金氏的分析，如其论技巧、风格和结构等，总与八股文文法存在对应关系。[28]例如，八股文必须结构紧凑，作者和读者都对风格的连续性特别关注，写作被视为一种技艺等。因此，评点家对小说结构的注重就不难理解了。陆大伟也认为八股文技法常被明清批评家用于小说评点，金圣叹和张竹坡的批语中就常有八股文术语。此外，当时在士人中兴盛的八股文技法也对散文评点、戏剧评点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尤其表现在对结构和人物形象的评述上。[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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